于文华一行
长枪短跑“围攻”于文华和朱之文
这个被众多网友亲切称呼为“苏珊大叔”、“大衣哥”、“军衣哥”的42岁农民,在2011年的春天里演绎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春天。一切源于朱之文参加的山东电视台一档选秀节目,节目结束后相关视频被放到了互联网上,成为众多网友的点击对象,大家被朱之文美妙的歌声所打动,“苏珊大叔”、“大衣哥”、“军衣哥”等称呼不胫而走,同时大家为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音乐追求而感动。
朱楼村,这个在中国的版图上几乎是最细微的一点,却在2011年3月成为众多媒体关注的焦点,几乎成为中国3月最火的村庄。
朱楼村的春天来了,各式车辆每天都在那段左转右转坑坑洼洼的窄道上穿行。
迎来送往,笑声不断
从菏泽成武县沿348省道再转105国道,沿途百姓对单县郭村镇朱楼村这个地名并不算熟悉,但是当记者说出“朱之文”这个名字的时候,人们都会迅速的指点方向,然后再补充一句,“肯定是来采访朱之文的!”
现在的朱之文成了这个平凡鲁西南村庄的代名词,“他是一个对歌唱有着很深造诣的人,新时代有追求农民的代表。”几名采访后的记者对朱之文有着非常高的评价。
这个被众多网友亲切称呼为“苏珊大叔”、“大衣哥”、“军衣哥”的42岁农民,在2011年的春天里演绎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春天。一切源于朱之文参加的山东电视台一档选秀节目,节目结束后相关视频被发到了互联网上,成为众多网友的点击对象,大家被朱之文美妙的歌声所感染,“苏珊大叔”、“大衣哥”等称呼不胫而走,同时大家为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音乐追求而感动。
朱之文的歌声不仅吸引了普通老百姓,连著名歌唱家于文华都被他打动,带着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栏目的导演王爱华不远千里专程自费从北京感动单县郭村镇朱楼村朱之文家中。就这样,在于文华的帮助下,朱之文即将四月份登上星光大道的舞台。于文华还特意联系了北京专业的音乐人士,免费为朱之文制作优质的音乐伴奏。于文华表示,她十分欣赏朱之文,而朱之文对音乐的执着也让她汗颜。“大家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不容易,能帮忙就尽量帮,朱之文的声音很具有感染力,我们应该给他创造一个更好更大的舞台。”面对于文华的关心,朱之文说:“我十分感谢于老师为自己做的这一切。作为山东人,我不会说谎话,我只会更加的努力学习,一定要对的起于老师,对的起关心和支持自己的朋友。”
网友村民高度赞誉
3月23日14:00许,朱楼村。
村里的土路并不宽敞,通向朱之文家的道路已经完全被人群堵住。朱之文没在家,甚至她的妻子孩子都不在家。
在农村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而朱之文却把这个现象变成了常态。“他打小就喜欢唱歌。”朱之训是朱之文的亲哥哥,“我们兄妹7个,之文在我们兄妹中是年龄中最小的,在我们三兄弟中是老三。”“家庭条件不好,小时候我们也是知道之文喜欢唱歌,而且也唱得挺好,但是没办法,家里太穷,学也上不下去了。”
仅上到三年级的朱之文就辍学了,只得回家务农,那时候他才不过12岁。此后,朱之文跟着父母和哥哥姐姐去地里干活,放羊、喂猪、养鸡、养鹅,除了贫穷,随着朱之文一天天长大的是始终滋养在心中的唱歌梦想。
从收音机里听歌成了朱之文最大的爱好,“听完就跟着唱,神魂颠倒的样子,他唱歌时和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朱之文一名发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唱歌就是朱之文生活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唱给别人听也唱给自己听,“他家穷,那个时候家里没有收音机,他经常到村里别人家里去听。”20岁时,朱之文一次去河南开封,从旧货市场买了一个录音机,又花了1.5元钱买了盘《中华大家唱卡拉ok》磁带。
贫穷的生活没有消磨掉朱之文的意志,喜欢唱歌反而让他非常乐观,“他脾气特别好,很善良。”
唱歌特别好听!朱之文在十几岁时已经给村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但在农村光唱歌是不能改变生活状态的。所以唱歌只是朱之文的爱好,他的主要工作还是种地,农闲时在村庄附近干点泥灰班(就是干建筑)或者出去打工。
朱之文的生活就这样不温不火度过,直到二十六七岁,这个年龄在农村一般早就结婚生子了,而他却没有,“家里太穷,不好找媳妇。”但是,朱之文还是找到了媳妇。一切都源于歌唱。
“人好,能过日子就行,歌不歌的不重要。”话虽这么说,但当朱之文在婚后第一次唱歌的时候,李玉华还是被吸引了:“呵呵,是非常好听。”
去济南参加复试,对并不富裕的朱之文来说不是一件轻松事,除了带着从没去过省城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还用化肥袋子拎了半袋子馒头和咸菜。
疲劳写在朱之文的脸上,快乐也写在朱之文的脸上,突然成名让这个农民不知所措,是该笑还是该严肃,他不知道。
拎着半袋馒头参赛
也许是命中注定。媒人把家住成武县农村的李玉华介绍给了朱之文,“媒人当时介绍完之文的情况后,说他唱歌很好听,十里八村没有比他唱得好的。”李玉华面对记者的采访显得很腼腆,但是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结婚前李玉华并没有听到朱之文唱歌,“人好,能过日子就行,歌不歌的不重要。”话虽这么说,但当朱之文婚后第一次唱歌时,李玉华还是被吸引了:“呵呵,是非常好听。”
直到现在李玉华还清楚地记得朱之文第一次唱歌给她听时的情景。“当时在地里干活,干累了,他说我给你唱首歌吧,听听歌就不累了,然后他就唱了。”
面对整天和土地打交道的丈夫,突然唱出她平时在收音机里才能听到的歌声,她惊呆了。
生活还在继续
婚后,几乎每年春节后朱之文都会跟着村里青壮年劳力一起出去打工。“农药,肥料,都在涨价,光种地不够花销的。”朱之文的二叔说,“这孩子干活不惜力,人也实在。”“我们平时在地里干活,累的时候,就喊朱之文唱首歌,哈哈,他就给我们唱,谁想到他能这么出名啊。”朱楼村一名中年妇女笑着说,同时她还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有一年镇上庙会,有个草台班子在那唱歌,朱之文就在台下唱了两句,班主感觉很好,就邀请朱之文到台上去唱,“当时他一点都不客气,上去就唱了一首,台下一片叫好,我们村很多人都听了。”
朱之文的歌声成为那届庙会最大的亮点,直到很久还被村民津津乐道,这也给朱之文很大的信心。
成名起于选秀
对于丈夫的突然成名,李玉华始终是挂着朴实的笑容。“累的时候,是不是想听朱之文唱歌啊。”记者笑问。李玉华笑着把头扭向一边,不作答。
2011年春节后不久,朱之文告诉妻子他想参加山东综艺频道的节目选秀,“就是唱歌。”
2月13日,是朱之文去济宁赛区的时间。天下着雪,有些冷,临行前朱之文穿上了后来被众多网友“艳羡”的黄大衣,“其实这样的黄大衣,在我们农村几乎家家都有一两件,便宜还暖和。”李玉华说。“之文冬天就穿这件大衣,不像城里人,天冷了有羽绒服,我们就是黄大衣。”一名村民说,朱之文的那件大衣是三年前打工的时候买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那件大衣那么感兴趣,很奇怪。”
到济宁去参加海选,朱之文并没有把握。上了舞台,穿着军大衣,戴了顶旧毛线帽子。他握着话筒,面部僵硬,挺着背,端着肩,双脚扎着丁字步,用单县腔的普通话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唱:“滚滚长江东逝水……”
就这样,朱之文顺利地过了关。
去济南参加复试,对并不富裕的朱之文来说不是一件轻松事,除了带着从没出过门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还用化肥袋子拎了半袋馒头和咸菜。
未来之路还在延续
3月23日17:30许,朱之文回来了。
朱之文在院子中被人们围住,“唱一首,唱一首……”伴随着欢呼,朱之文的歌声再次在这个农家小院响起。
朱之文现在的家已成了众人参观的“公众场合”,他一直用的电子琴成为人们合影的对象。更有几名开着车从菏泽市里赶来的男子在朱之文的房里疯狂找那件“黄大衣”,“我们想穿那件黄大衣合个影。”
疲劳写在朱之文的脸上,快乐也写在朱之文的脸上,突然成名让这个农民不知所措。“这些天很累。”朱之文告诉记者,他的嗓子最近一直没得到充分的休息。19:00许,天黑了,人们散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李玉华正抓紧收拾东西,朱之文要马上赶到县里,随后还要赶到菏泽,“夜里三点的火车,要到中央电视台录制一个节目。”
一个轻便的小包,在夜色中朱之文又踏上了行程。
未来在哪里?
朱之文说不知道。
始于草根 心放何处
这是一个崇拜力量和敬仰造势的时代。“随着信息的发展,有价值的不再是信息,而是注意力。硬通货不再是美元,而是关注。”经济组织决策管理大师,第十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赫伯特·西蒙说过这么一句话。
这么说来,老马成功了,旭日阳刚成功了,如今的“大衣哥”朱之文也是成功者。
然而,他们的这种走红能持续多久?作为农民,他们是否适合娱乐圈这个名利场?这种成功,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旭日阳刚的确红了,而且是大红,接下来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会有大量的商演机会,也有丰厚的利益回报。据了解,旭日阳刚目前对外的商演价格都在20万左右,春晚之后他们的档期非常满,每个月至少有10场演出,这么算下来每个成员月入过百万绝对不是问题。
旭日阳刚的成功应该让那些支持他们的观众们觉得欣慰,因为他们的代表获得了成功。但自从走红之后,旭日阳刚也招来一些非议。“他们因为农民工的身份而红,也因为‘成功’,便脱离了农民工的群体。”很多人认为,当初捧旭日阳刚,是因为他们代表底层,而现在,他们已经不能再代表底层。
或许,这也是当初的老马,如今正在上路的朱之文最在意的一点。
“只要能唱歌,在哪唱都一样。如果大家喜欢听我唱,我就到人多的地方唱。但怎么也不能丢了庄稼……”3月23日,“大衣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朱之文向记者阐明,自己对名利看得很淡,他只想唱歌,并通过唱歌获得快乐。同时,他也表示,自己更希望唱歌给农民听。“音乐市场应该有能代表各个阶层的声音,而代表底层大众的歌曲需求一直都被忽视。旭日阳刚火了,如果有一天‘大衣哥’也火了,离开了单县的那间破房,买豪宅买豪车,那也是他的自由。大众应该关注的并不是他们的以前,也不是他们现在的生活水平,而是他们的音乐、他们的作品,有没有继续真诚表达着底层劳动人民的真实情感和触动。”音乐教师蒲业铭说。
草根娱乐 路在何方
通常,人们把旭日阳刚、“老马”、朱之文等统称为“草根明星”。
对于整个“草根明星”群体来说,共同的困惑是:当他们登堂入室、频频在电视、晚会上亮相之后,是该继续保持“泥土味”,还是蜕变为“明星味”?
有人说,成名后的“草根”,即使看上去再淳朴,也是经过商业化、娱乐化乔装改扮过后的“伪草根”,他们的生存基础——与观众之间的情感纽带,迟早会变得稀薄、乃至断裂。
3月23日,记者在朱之文所在的菏泽单县郭村镇朱楼村采访时,遇到了数百名等候在他家门口等他唱歌的村民。事实上,朱之文在这个村庄已经住了40余年,知道他会唱歌的人也不在少数。这种“追星”的热情被瞬间触发,也的确源于朱之文的瞬间走红。
无可否认的是,“草根明星”和“平民偶像”之所以在中国成为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本质上是因为他们替“沉默的大多数”发声、圆梦。他们来自于内心的光芒、源于真实的力量,让一切矫揉造作、千人一面的“艺术”羞愧汗颜。“真正的草根都在地下”,他们的使命在成名的刹那间已经完成。个人得失终成浮云,唯有底层群体的骄傲,长存于世。